背景
继《斐莱布篇》的讨论,本文继续讨论快乐、理性与善的关系,小结一下:
苏格拉底已经区分了“真实的快乐”和“虚假的快乐“,虚假的快乐即是由虚假的意见引起的快乐,虚假就是不同于真实的存在,真实即使对现实产生影响的存在(智者篇)。
问题来了,虚假的快乐就是坏的吗?比如有人认为快乐是善,那么虚假的快乐纵使虚假,也是善,即使存在虚假的快乐,但就快乐本身来说他依然是善的。(41A-B)
例如,有人爱看韩剧,幻想自己是女主男主而产生快乐,这样的快乐是虚假的(因为男女主的爱情本身不对现实产生任何影响;有人会说他感动了所以有影响,这是典型的智者篇讨论的问题,韩剧对我们的影响是由于其虚假内容的存在对我们的影响,其内容本身不影响)。那么这种虚假的快乐应当被谴责,还是因为其由于是快乐而被称赞?
快乐
真实的快乐来自于纯粹和美
苏格拉底将快乐分为巨大的混合于痛苦的快乐和纯粹而不混合的快乐,对于两者皆从身体和灵魂方面进行分类讨论,并指出后者纯粹的快乐更加真实。
苏格拉底首先考察了巨大的快乐的源泉——一种痛苦与快乐的混合:不足导致灵魂的欲望,填充欲望导致的强烈的变化导致的满足。下面具体举出快乐与痛苦混合的例子:
作为身体本身的快乐与痛苦——得到治愈的病人从健康中得到的快乐比健康的人多,放荡的人得到的快乐比节制的人多,最大的快乐与痛苦出现在灵魂、身体状态不良好的时候而非良好的时候(44E)。
作为灵魂本身的快乐与痛苦——由于不认识自己(灵魂的痛苦),盲目认为自己拥有美德、金钱产生的快乐(49A)。嘲笑朋友的挫败,心怀恶意是灵魂的痛苦,嘲笑是一种快乐。(50A)。
接下来,苏格拉底讨论没有混合的快乐。
就身体感官而言,颜色、徒刑、气味、声音的快感是真实的,缺乏无痛苦,拥有则愉悦,是真实的快乐,是由于其本身的美产生的。(51D)
就灵魂而言,学习是一种纯粹的快乐——遗忘知识本身不会痛苦。
混合于痛苦的快乐虽然强烈,但他本质是将身体和灵魂从不好的状态回归到正常的状态,或由于错判将不好的状态想象成好的状态;这种快乐的来源只是一种增量或者痛苦的休止(51A),并没有得到快乐本身应有的性质。例如我由于不健康,从疾病的治愈中感到快乐,其实这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并不值得快乐,是一种非绝对真实的快乐。
纯粹的快乐虽然它节制、稀缺,但任何人见到美的事物、体验获得知识的过程都会快乐,它才是真实的。(53C)
快乐是过程,不是目的
快乐是一种状态变化的性质的描述,例如零件是为了造船,造船是为了得到船(零件和船是存在,造船是变化)。因此,快乐总是有目的的(例如治愈的快乐的目的是健康,学习快乐的目的是获取知识等等)。善是最终的目的,因此快乐不是善,不是我们追求的终点。(54D)
知识、理智
知识->技艺和教育的知识->本质是度量,是数的技艺->算数/数学/辩证法
数学解决宇宙中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事情,算数解决具体的技艺。辩证法考察真理、永恒、静止,提供知识中最本质的指导,是最精确的度量。(59D)
善——真+美>理智>技艺>纯粹的快乐>虚假的快乐
直觉上,快乐和理智都是善的成分。快乐不排斥理智,理智理智却排斥部分的快乐(混合的强烈的快乐会抑制理性)。(64D)
善产生于美,同时也必须是一种真实。虽说纯粹的快乐也来自于美,但是美产生于尺度、比例,而尺度与比例直接来自于理智。
最终的排序
- 善——作为真和美的结合(64B/E)
- 真/和谐的尺度(美)(66B)
- 理智(追求真和美)(66C)
- 知识、技艺(依附于理智)(66C)
- 纯粹的快乐(依附于理智、真实的感觉)(66C)
- 虚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