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定义
物理在古希腊意义上就是自然,自然就是“自身使然”,其存在没有外部的偶性原因,比如相对立的例子大多是人造物。亚里士多德的一个例子——若医生使自身疾病康复,则其康复对医生来说是自然;但他帮别人康复,则别人的康复不是自然(192b8-32)。一切具有自然的事物都是实体(192b33-34),因此牛顿定律不是自然,遵循牛顿定律的苹果具有自然(192b35-193a1)。
自然是起点,其存在不证自明(参见《Posterior Analytics》)(193a2-9)。
自然与本原的联系(《物理学》本原)
一种说法认为原始的质料就是自然,例如金木水火土,或者说现代意义上就是原子(193a10-28)。另一种认为自然是形式,例如肌肉的自然是肌肉的形式,水未变成肉时,其作为水的质料不算是自然(193a29-193b9)。
自身使然就要考虑生成,床不能生成床,因此床不具有自然。人能生成人,因此人的形式具有自然。医疗不是自然,因为他不是存在的结果,健康才是。生成的事物自发由另一事物生成,从而得到他的形式。因此生成的形式也是自然(193b10-22)。(注:亚里士多德认为质料和形式都可以是自然)
自然的研究者——自然哲学家(科学家)
自然哲学家考虑自然物体的点线面,数学家也研究这个。数学家不把它们作为自然物体的界限,不把它们作为实体的偶性,他们将思想与物体分离,不会歧义;自然哲学家需要保障其具体的实体的偶性含义;例如几何学的直线和光学的直线(193b23-194a13)。
古人只注意质料,然而自然哲学家应当研究质料和形式(194b14-28)。目的和手段是从逻辑上是同一的。自然就是连续活动的终点和目的。我们做工具使用,目的是我们自己。因此关于工具的技术有两者:使用者和生产者的技术。使用者关注形式,生产者关注质料。而自然产物,质料是本身具有的。(194a27-194b7)
自然哲学家需要对质料了解,因为那是自然的原因,也需要了解形式,那是自然的目的(194b10-15)。
原因
分类
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获取知识,我们只有能够解释所有自然的变化,才能认识它们最初的原因。有四种类型的原因(194b16-195a28):
- 质料因——事物由其生成并继续存留于其中,如雕像之于青铜。(为啥人工智能火?因为算力跟得上。)
- 形式因——事物的组成,如比例、数目、原理等。(为啥人工智能火?因为算法搞大数据厉害。)
- 动力因——事物运动或静止的原因。(为啥人工智能火?因为学术界大佬做了突破,投资界有钱,博士要毕业)
- 目的因——事物的目的。(为啥人工智能火?因为人工智能能解决一些分析法解决不了的问题。)
原因按本性分为固有原因(必然发生,例如牛顿和苹果)和偶性原因(比如没有贝多芬,就没有月光奏鸣曲)。按是否实现也可以分为潜在或实现的原因(195a29-195b6)。要找事物最根本的原因,如人造房屋时因为他是建筑师,他是建筑师是因为他有建筑技术,这才是根本原因。(195b7-31)
机会与自发
我去超市遇见了三十年没见的同学,是由于机会。但机会存在吗?为啥人们回答生成与灭亡时从不用机会解释(196a1-12)?如何断言什么是由于机会(196a13-24)?另外有人认为宇宙的一切都是由于自发(注:我认为专指柏拉图的《Timaeus》),一方面动物属于宇宙所以是自发,另一方面他们又认为自发生成最神圣的东西而非动植物那类原因,自相矛盾,最后他们也没看到什么是自发就这么下结论(196a25-196b6)。
考察人们常用的语境,事物总是/常常以某种方式生成的不能叫机会(196b10-15),另一类则是机会(196b16-19)。对于生成的过程,有些是有目的的,有些没有。对于有目的的过程,有些是来自选择,有些则是自然发生。但即使那些不常发生的,也有可能有目的。如果是由于偶性发生,则是机会。本性是确定的,偶性是不确定的。(196b20-30)例如一个人为了筹款去银行借钱,则不是由于机会;而他去银行看朋友意外的借了钱才是由于机会。机会而是由于偶性的原因,其特性是不确定。(196b31-197a33)机会和自发存在于不是必然、通常可能生成的事物,而存在一定的终极目的。(197a34-35)
一切机会都属于自发,而自发并非全是碰机会(197a36-197b1)。机会来自于有主动行为能力的事物,自发来自其他生物/非生物——一只凳子自发的摆着(197b2-19)。当自发的事件由于某人的选择而符合其目的的生成,称为机会(197b20-24)。对于自然而生成的事物,就不存在机会,所有违反自然的生成都是自发的(197b33-35)。自发和机会由于偶性,偶性却在本性之后。因此他们本质仍然以心灵和自然为原因(198a1-14)。
自然作为原因
原因的种类就这么多,其中四因分类中除质料外的三者可以合为一作为形式,理解事物就需要通过这个四个因来理解(198a15-36)。自然引起的运动的本原分为运动的,以及自身不运动却发起运动(如万物的初始,形式),它是目的和起因,所以要理解它,以及它的全部原因。(198a36-198b9)
有人认为自然是毫无目的的,这是错的。自然有周期性(冬暖夏凉),因此其不是自发或机会,其引起的运动是本性上的固定的过程,是有目的。由此而来的动植物的器官也有其目的(植物生叶为了果实)(198b10-199a34)。当然过程中出现误差(变异与畸形)(199a35-14);但不能否定自然本身。运动初始本原造成个体间的差异,但都永远趋于相同的目的(199a15-20)。畸形可能是由于某种看不见的因素(例如核辐射),但因此就否定自然是荒谬的。自然是一种有目的事件的本性原因。(199a21-199b34)
自然区别于必然性
墙壁的生成中重的应该自然的在下面,所以石料地基在下,土在上。这是它的必然性,因为它只是质料因。但它的目的——作为遮盖室内的东西,也是自然。必然的东西在质料中,目的在原理中(199b34-200a15)。数学和物理有差别:数学上因果有先后——先有直线,才有三角形内角和180;而自然不然,目的和先行阶段(必然性)是互相捆绑的。因此不同于已有的自然哲学家所研究的质料,物理学需要研究目的和形式,因为它是质料的原因,而非相反(200a16-200b10)。